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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园流水的回忆(杨新美)
来源:兵团第十三师   作者:文联   点击数:   发表时间:2017-10-16 12:15:04

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到七十年代初,在红星二场广阔的田野里,大大小小的渠道里,都是流水哗哗,波光闪闪。条田里的小麦、高粱、玉米、蔬菜、瓜果以及林带,都是漫水漫灌,作物长得绿绿油油,郁郁葱葱。那百余条排碱沟渠,条条是碱水漫渗,芦苇疯长,密密麻麻。许多靠近房舍或是杨柳荫凉的渠沟段里,还生长出了许多水蜡烛。我想,水蜡烛只有江南的大池塘和苇湖里才有生长,在新疆见到格外稀奇、亲切。

当年,农场的地下水位很高,许多地方或是行走的道路上,都有水往地表冒,未开垦的小片碱滩上到处都是一凼一凼的水。各连队的营房住地,随处挖深一米,就是一眼井水,井水清清,照人如镜,可以洗衣,可以浇菜。团场里的大小道路都被戏称为“弹簧路”——因为地下水位高,又都是盐碱地,盐碱易溶于水,长年人行车压,硬皮路下的湿泥土便成了粘性,甚至糊状,所以路有弹性。那时的年年月月,日日夜夜,都会有拉运行驶的牛车、马车、汽车突然间被陷进泥坑中,无论你怎么挣扎,那车轮子也出不来,反倒越陷越深。在场的人们只得扒车轮,开沟道,又垫石头又垫草,连推带拉,费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车开拉出来。弄得推车的人满身泥浆,又脏又累,还耽误了许多时间和事情。

天山上的冰雪每到盛夏溶化易形成洪水,特别是遇到下暴雨,山洪咆哮着冲出五道沟口,像野马一样满戈壁滩呼啸奔腾,那真叫“走马川行雪海边,洪水莽莽黄入天,五道沟口风夜吼,水冲山石大如斗,随洪满地石乱走”。

一般来说,每年从仲春到仲秋之间,红星渠都会有七到八个水的流量流到团场的田地里。因为农场的水多,出现了“五多”,即蚊子多、老鼠多、麻雀多、瓢虫多、鱼多。

蚊子多。蚊子生长在臭水沟里,不流动的芦苇荡和水凼里。全场百余条排碱沟芦苇茂盛,杂草丛生,密不透风,更是蚊子生长的好地方。特别是老八连是红星二场开荒治碱造田的最后一个连队。1962年开荒治碱,1964年才开始种粮种菜,浇水治碱用了整整两年。两年呀,那一片土地终年积水,长出来的蚊子又大又多又凶。每当东方破晓和夕阳西下,那蚊子多的不可言状,千千万万的蚊子围着你飞,追着你咬,每一次往脸上或手背上拍一巴掌,那都是鲜血淋淋。许多在地里浇水治碱的战士,脸被咬肿了,手脚被咬肿了。后来人们戴上了防护纱罩,戴上了手套,早晚还在田埂上烧起火堆驱赶蚊子,人们的心里才平和一些。

老鼠多。老鼠生长在有粮食吃的地方。小麦地、高粱地、玉米地的斗渠上,排碱沟边,到处都是老鼠洞。到了秋收时节,粮食进了场院。满场院里面,麦子、玉米和高粱堆积如山,没有脱粒的玉米棒和小麦捆,围堵得像墙一样高。脱粒机日夜轰鸣,期盼粮食早日入库。在场院干活的人们,只要你拿起一把木杈,随便在地上掀起一捧麦草,那地上就会有四五只甚至几十只老鼠。那场院大呀,麦草也多,谁也无法估计有多少老鼠。农场的老鼠很小,一个个像手母指头那么大。在场院里,人们一般不打它,因为打死了会污染粮食,你得掂着它弯弯曲曲走到场园外面去把它扔掉,太麻烦,怕误了工作。

麻雀多。那时候,农场百分之七八十的土地都种粮食。粮食种的多,麻雀自然就多了起来。麻雀最多的地方是高粱地里、场院上和羊圈马厩里。三连每年都要种两个条田的高粱,每个条田都是三百亩,两块高粱地紧挨着。高粱长穗以后,麻雀从四面八方都飞来了,一大群一大群地在飞舞奔跳,叽叽喳喳的像人们大聚餐一样啄食高粱。为了减少损失,连队派了一个叫赵兰山的同志去驱赶麻雀。赵兰山在地里扎了许多草人,插了许多有各样颜色的怪异动物。他整天手敲着两块铜钗钗,从东头跑到西头,从南边跑到北边,嘴里还不断地吆呼 , 用铜杈发出刺耳声音去吓唬麻雀,驱赶麻雀。条田东西长一千米,南北宽五百米,一天下来多累呀。他还做了一个直径四五十公分的铁圈子,上面绑一个尼龙网,把铁圈捆在一根两米长的木棍上,半夜三更和几个精力充沛的小青年,到羊圈里的麦草垛上去捉麻雀、罩麻雀。不需费多大劲,一个小时的功夫就可以捉到一百多只麻雀。

瓢虫多。瓢虫是益虫,人们叫他“花姑娘”。建场初期,种粮种菜不打农药,不施化肥。两三年后,蔬菜地里长蚜虫了,瓢虫也飞来了。瓢虫吃蚜虫,是蚜虫的天敌。到了六十年代初,在瓜果蔬菜地里,随处都可以看到瓢虫飞舞。特别是哈密瓜地里,那瓜藤瓜叶上,都爬满了瓢虫。熟透了的哈密瓜,因为散发出又香又甜的气味,瓢虫们也爬上去啃食,许多原本光溜溜的瓜,被啃食的麻麻坑坑的,难看极了。你知道吗?就是这样麻麻坑坑的瓜 , 才是最甜最香的瓜,那是“花姑娘”告诉我们的。

鱼多。到了上世纪六十年代末,农场排碱沟渠里的水含碱量低了,水也清凉了,沟渠里鱼也一年比一年多。19689月的一天,我拿了一把铁锹和一个洗脚盆,挑上两个铁桶,去七连条田南边的水沟里抓鱼。走到那儿一看,嗬!一条约10米长的小水沟里,游动着许许多多的鲫鱼。我一跺脚,吓得它们乱窜,一会儿水沟里的水就浑浊了。我用铁锹挖泥,在水沟里打上两条埂子,把水沟分割成三段,用脚盆一段一段地把水泼干,足足捞了两大桶鲫鱼,挑回家来,累得够呛。1971年,红星二场场部西大桥的西南侧,种了约一百亩的水稻,水稻田由一条小洋灰渠整日供水灌溉。日复一日,月复一月,待到水稻抽穗时节,你看那稻田里面黑压压的尽是狗骨鱼,西北地区的娃娃都叫它“泥鳅”,狗骨鱼比泥鳅小一些,身上尽是油,非常好吃。狗骨鱼好成群游动,遇到流动的渠水就争先上游,丝毫不怕人在水里搅动。我用细铁丝网做了个捞鱼的虎篓。那一天去捞鱼的人,大大小小有三四十个,站在洋灰渠里一长溜,那千条万条的狗骨鱼拼命地往上游窜,撞得你的腿脚发抖发慌。我站在一个没有洋灰底板的深坑里,用自制的虎箩捞呀捞呀,每捞一下,至少都有半市斤。捞上来的鱼都是干干净净清清亮亮的。捞了不到两个小时,装了满满一麻袋。水管所的南边有一个大水库,一连有一口大鱼塘,五连也有一个鱼塘,水库和鱼塘都养着鲤鱼和草鱼,夏天我们到鱼塘里去洗澡,身子钻到水里去还可以抓到大鲤鱼呢。

水呀,流啊,一花一世界,一叶一菩提,天地循环,自然回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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